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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 |
发表于 2012-6-3 23: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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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vtdr 于 2012-6-4 00:15 编辑 $ M5 Q1 s0 U) G0 W) J8 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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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r* c' b+ G' |7 o( S% e在那之前,大伯和二伯都已各有四个子女,大姑和小姑都相继嫁到了邻县的官店。每个家庭都仍然是农耕为生,过着基本自足的日子。祖父只雇了一个长工,是族房的一个孤儿,带有收养性质,那孩子也只十几岁。土地则分给了三个儿子,我父亲的那份,就由祖父母代耕着----一个地主的全部家当就是这些了,但这,在当年的石板村,就算是唯一的首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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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母在她的幺儿外出的当年,终于油尽灯枯。她的早逝使她备享尊荣,那场丧礼办得风光体面,成为那些山中后人至今还能铭心的最后一抹残红之忆。古人说:寿则多辱。祖母幸好没有熬到1951年,否则她将如何面对那在劫难逃的灭门之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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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考上了恩施五峰山上的清江中学。次年,据说因为打群架而被开除。就在他晃荡在江边卵石滩上无所适从时,林彪的四野开进了州城。那时的***所到之处,马上成立革命干部大学,用延安和东北那套成熟的洗脑方法,赶紧为地方培养管理干部。走投无路的父亲需要一份口粮,马上成为了首批学员。很快就学会了斗地主分浮财和杀人玩枪的技术,于是便分往利川开始伟大的“清匪反霸”运动。那时的老家肯定不通邮路,他对革命也肯定还抱有许多幼稚的想法,他也许还侥幸地认为他的家庭刚刚脱贫,应该不在……之列。于是他充满激情的投身到伟大的洪流中去,在剿匪的战斗中双枪横行,杀人越货屡建功劳。很快入D,很快成为最年轻的区委书记。关于父亲,我将另文专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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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i1 J6 d0 D$ b) O& W6 K% E" g49年和50年,父亲与祖父是否有过联系,是否彼此知道对方的消息,这是父亲一生的秘密,我现在已经永远无从得知了。父亲用沉默维护着他的尊严,也一定用隐忍埋藏着他的耻辱。我相信我这一代人的父辈,多是少言寡语之人。他们用一生的压抑来努力遗忘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,以至暮年往往精神崩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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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{) I h8 ]2 B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”,这是中国人最早对土地所有权的认识。在没有王的时代,土地是公共的,你所在的氏族或部落开拓到哪里,你就拥有那一方大地。而王的产生,从来就非民选,谁将暴力发挥到极致,谁就是王,谁就拥有天下的土地。 + R2 W' G# h7 f,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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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Z" n7 U1 A: {* u" G在封建社会,君主虽然认为天下即朕,但在实际的非疆域概念的耕地制度上,是承认私田的。也就是说,除开朝廷征占的公田,部队开发的屯田,分封赏赐的职分田,其它自耕田、永业田和庄园均属私有。你只要向政府按亩纳税即可,民间的私相买卖和授受皆不干预,政府只作登记收税。明朝鼓励人民开荒造田,给地15亩,免征三年,有余力者不限顷亩。洪武二十七年诏曰:额外垦荒,永不起科。这意味着你自己筚路蓝缕开拓出来的田地,政府连税赋都放弃。所以在明朝,官田仅占百分之十一,清朝则只有百分之四点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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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国时代的1930年,政府搞了大规模的土地和人口普查,推出了中国第一部《土地法》。本法规定----国家依法征收之地属全体国民所有;政府占用私地须收买;矿藏道路江河湖泊风景古迹不得私有;人民依法取得所有权的土地仍属私有。 [( d: s, G' T" w* 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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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}1 J+ ~: w# ? I2 D个体的人依托于一个国家而生存,需要政府提供安全、秩序、法律等基本保障,因而必须向国家纳税,这种缴皇粮的观念对中国人来说早已无须多说。无论是一条鞭法还是摊丁入亩法,都有优劣长短。而人的天分寿夭能力强弱自然也各有不同。土地在各家之手,投放同样的种子却并不能保证获得同样的收成。天灾人祸皆能逐渐拉大人与人之间的贫富距离,于是,有的要典地,有的要卖田,自然便有人收购。一切皆由市场经济在操纵,往宿命上说,人生的祸福还自有许多看不见的因缘。就这样,同一片大地上便有了地主、富农、中农、贫农和雇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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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f* N1 ~, _( l7 X4 D土地问题是一个农耕民族致命的焦点,历代的皇权更替也多与此相关----均贫富,耕者有其田,这是多少人造反的口号,但从来没看见哪个起义的领袖真正与民同苦。皇朝换了血统,法统却依然袭旧,受苦的还是底层百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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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D闹红军时代,本质上还是流寇----打到哪吃到哪,只有地主家有吃的,所以抢地主无可厚非。到了陕北,有了自己的占领区,才有了相关的政策----既要搞统一战线抗日,就不能完全抗拒政府而私下斗地主;又要吸引穷人支持,就不能不给老百姓甜头。于是,当时出台的方法是强迫地主减租减息,再由农民向D纳粮.军队自己也去开荒经商包括种大烟来换取费用。那时,毛是承认所谓开明绅士的,也和大地主交朋友。 + T c, |' {! ~8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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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战一胜利,共军迅速坐大,两D要抢天下,在野的一方缺粮饷,光靠减租减息是不敷日用的,于是紧急推出土地改革政策及一整套实施办法。具体来说就是每到一处,先划分阶级成分,依靠贫雇农,团结中农,孤立富农,消灭地主。把地富的土地房产牲畜农具和粮食全部瓜分了,还给农民新的土地证。这样一来的巨大好处是,D有了粮饷,兵源。老百姓怕政府军来又夺走所谓的胜利果实,便只好和D绑在一起跟当时的政府作对。这一招实在是高,所谓的中央军要维护社会秩序,自然不能也如此乱来,于是所到之处只有挨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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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r% s% g' M9 |2 M% R按说地主的田产分就分呗,大变革时代,个人承担一定的损失也无话可说。大家都是国民,总应给条活路,不应拿了别人的东西,还要羞辱并夺人性命。当时老苏区很多干部也都这么想,在抗战时,许多地主都和八路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,甚至许多共D高干都是地主子女。但不这么做,贫雇农就有顾虑,毕竟拿人钱财内心不安。毛发现这个问题后,作了严重批评,并允许基层过火,说以后再纠偏都行。于是大规模的土改开始了,家庭出身地主的干部靠边,无业游民发动起来,人性中的恶全部调动出来,各种人间惨剧纷纷登场[后文再举例]。以上内容读者可参看毛选第四卷及近年D史研究,可知笔者不诬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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